月上黑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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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江:月上黑猫

【HP/蛇鹰/SSRR】停止的时间

一个关于时间的梗,源于斯拉格霍恩的沙漏——沙子流动的速度取决于谈话质量的高低。

CP:蛇鹰/SSRR/萨拉查.斯莱特林X罗伊纳.拉文克劳

分级:全年龄

架空历史,私设众多,短篇一次发完。

BE预警!(划重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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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
我叫罗伊纳.拉文克劳,我的时间是停止的。准确地来说,它曾两度停滞。

我小时候生活在南部一个偏僻的村庄,大人们都管那个地方叫做溪涧,因为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溪流顺着山坡蜿蜒曲折地流淌下来,穿过村子里的田野,往远方而去。

我常常好奇那条溪流究竟会奔向怎样的远方,会不会与河流交汇,河流的尽头是不是书上所说的海洋。据说海洋一望无际,深邃而充满未知。有一次我拉上妹妹一直沿着那条溪流朝北走,直到我们都筋疲力尽,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散之时,却仍旧没有见到海洋,甚至连河流都没有看见。书上海洋的图片是深蓝色的,和我身上的袍子颜色一样。母亲非常喜欢用深蓝作为衣服的主色调,我和妹妹的衣服几乎都是深蓝色的。我问过母亲为什么对蓝色如此执着,她告诉我,因为我们家三人的灵魂都是这种颜色。我那个时候还无法看清一个人灵魂的颜色,所以并不太理解母亲所说的话。

我们全家都是巫师,除了我的父亲,他是一个麻瓜,但我从未见过他。我不太喜欢他,但也谈不上讨厌,他抛弃了我们三人跑了,而母亲总是对他闭口不言。我母亲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巫师,但她一直隐瞒了自己巫师的身份,用魔法默默地帮助他人。当地的麻瓜们对魔法的看法有着不同的见解,有的畏惧魔法,有的则对魔法相当排斥,我知道隐藏身份是对我们的一种保护。母亲对魔法材料的研究非常深入,她会用魔石制作一些风铃,石头上的图腾由如尼文和一些奇怪的图案组成。我小时候经常做噩梦,床头母亲制作的风铃可以阻挡噩梦的到来。母亲的常常戴着一个精致的冠冕,据说戴上那个冠冕可以让她的智慧发挥到极致。

但我最感兴趣的是母亲的怀表——那是一个相当独特的怀表。和麻瓜的钟表不同,翻开怀表暗金色的盖子后,可以看见那上面没有数字,也没有指针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小的沙漏。沙漏里面装着淡蓝色的细沙,不断向下流淌着,却永远也流不完,漏斗下方也永远不会被填满。母亲告诉我这个怀表是用来观测时间的,只不过它表示的是一个人灵魂的时间。我当时也不太了解那是什么意思,但是我非常喜欢观察那个怀表。我后来制作了一个可以回溯时间的时间转换器,也是参照母亲的怀表所制作的。

我后来发现,每逢过节之时,我们家三人聚在圆桌旁吃饭的时候,又或是母亲带着我和妹妹出去郊游的时候,每当我感到由衷的快乐时,母亲那怀表里的沙子便流动地飞快。但有一次,我跟母亲聊天时不经意间提到了父亲,那个怀表里的沙子流动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,那种缓慢的程度几乎接近于停滞。而母亲那漆黑的瞳孔中则充斥着复杂的情感,她看向窗外,仿佛在看一个远方模糊不清的人影。我当时便浅显地认为,开心的时候沙漏中的沙子流动速度就会变快,而不开心的时候,速度就会变慢。但我那个时候并不能够理解,情绪只是灵魂体现出来的一种状态罢了。

二、

我原以为像这样平静又幸福的生活可以永远这样持续下去,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,只希望能够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,像母亲那样研究自己喜欢的魔法领域,有能力的时候尝试用魔法去帮助他人。但即便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愿望,梅林也没能够满足我们。

在我二十三岁的那一年,妹妹被村庄里的一些孩子们欺负,我在情急之下用了魔法,暴露了我们家三人的巫师身份。后来,我们就被村子里的麻瓜们驱逐了。我当时只觉得麻瓜们都是些薄情之辈,他们转眼便忘了母亲这些年来给他们的恩惠,因为他们的畏惧与无知,毁了我们的生活。

可母亲却对此没有任何抱怨,她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,又或是很早就看清了这些人灵魂的本质,带着我和妹妹离开了村庄。幻影移形没有办法去到没有去过的地方,而母亲大半辈子都生活在那个村庄,除此之外她所知道的便是一些凶险之地了。因此,我们只能徒步寻找下一个落脚点。我们沿着溪流北上,走了不知多久,终于到达了溪流与河流的交界处——那条我从未见过的河流,我是如此期盼着亲眼一见,却从未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和它邂逅。河流是那样宽广,河对岸有几个麻瓜搭建的小屋子。天色已晚,我们只能在麻瓜的屋里借住一晚。我敲门的时候很是忐忑,担心又一次被人拒之门外。而屋主人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,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。

一路走来,我们遇到了许多麻瓜们的帮助,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母亲在离开村庄时毫无怨言。母亲告诉我,麻瓜于我们而言是弱者,他们畏惧力量,我们应当怜悯弱者。她告诉我巫师和麻瓜没有什么不同,任何一个群体都存在温柔善良的人,自然也有居心叵测之辈。母亲的话一直深刻地印在我的心中,直至今日我仍旧记忆犹新。不论是怎样黑暗的时刻,母亲仍旧竭尽所能地选择活在光明之下,而我也一直追求着,希望能够靠近母亲那样温柔的灵魂。

可世事难料,母亲在旅途过程中染上了重病。母亲平日里身体本来就不太好,据说是曾经在一些凶险之地遭受过魔法生物的攻击所导致的。旅途的劳累终究还是将母亲击垮了,在我们离开村庄一个月后,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岩洞之中,母亲闭上了双眼,永久地沉睡过去了。

我连着几天都是失魂落魄的状态,甚至不愿意接受母亲离开的事实,欺骗自己这只是一场梦。可终究我需要站起来,继续向前走去。我告诉自己我还有妹妹,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终于,我们在苏格兰北部的一个古城安顿了下来。

不知哪天整理房间的时候,一个褪色的旧怀表从一件许久未穿的袍子中掉了下来。母亲给我留下的物品只有冠冕和这个怀表,我将冠冕一直戴在了头上,而怀表,我一直以为被我不小心遗失了。我抚摸着怀表上凸起的花纹,缓缓地揭开了盖子。我却惊奇地发现,沙漏里的沙子不再流动了。不论我用什么方法,都无法让沙子继续流动了。

起初,我一直认为是怀表坏了。后来我才明白,我的时间,在某一刻,已经停止了。

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的时间停止。

三、

我重新开始生活的那个村庄附近有一片山林,我喜欢这个清净而人烟稀少的地方,喧闹的村庄和集市让我感到厌倦。我并非通过此种方式来获得平静——事实上我的内心是如此平静,不再有一丝波澜。自从母亲离开以后,我确实感受不到许多情感了,不论是悲伤还是快乐,它们都离我远去了。仿佛灵魂已经远去,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。

我来到这个北部的村庄已经有数年时间了,妹妹倒是很快就融入了当地的生活,结交了许多朋友。而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,常常都是孤身一人。除了做一些草药买卖的小生意以外,我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某些偏门魔法领域的钻研上,至今也没有多少能够交心的朋友——除了一人——那天,我像以往一般在山林里散着步,遇见了他。

他是个有些奇怪的人,身着墨绿色长袍,留着一头黑色长发,身上的穿着打扮都与村庄里的麻瓜们大相径庭,显然就是一个异族人。但很快我就发现他仅仅只是个异族人,他还是个巫师。我遇见他的时候,他正在与缠绕在树枝上的一条蛇交流。那是一种罕见的、古老的语言,叫做蛇佬腔,我对这方面也有过一些研究,能够听得懂这种语言。但他显然是个天生的蛇语者,对这个语言的掌握游刃有余。他是我这些年来接触的第一个除家人以外的巫师,我忍不住上前去打了招呼。

他叫萨拉查.斯莱特林,来自远方的一片泥潭区域,他打算在这山林之中隐居。后来的一段日子,我经常去山林里找他。他是个有趣的人,在魔法方面也是天赋异禀。与他交谈甚是愉快,我们常常坐在断崖之上聊天,一聊就是一个下午。他告诉我他对黑魔法领域颇感兴趣,并认为魔法并不应该有黑魔法与普通魔法之分,关键在于人们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使用魔法。在他看来,黑魔法不过是高阶魔法的一种,对巫师的天赋要求高,使用风险大罢了。他的许多想法都十分新奇,但又能够说出令人信服的道理。

直到那一天到来——我这一生也忘不了的一个午后,我像平时一样坐在岩石上和他聊天,不知为何就提到了这个世界上各种有趣的地方。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,在此之前他去过很多不同的地方游历。

“说来惭愧,我没有离开过苏格兰,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几乎完全来自于书本,不过是管中窥豹罢了。我甚至…连大海都没有见过。”我低着头小声说着,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交谈的过程中几乎插不上话。

他却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,反倒是说要带我去亲眼看一看大海的样子。我还没有反应过来,他就拉着我的手腕幻影移形了。

随着“啪”的一声,我们在海边的一处礁石上幻影显形了。那个地方叫做天空岛,空气中充斥着海水独有的咸涩味。一片蔚蓝展现在我的眼前——大海和天空宛若融为了一体,远方若有若无的交界线随着海浪的起伏颤抖着。浪花拍打着我脚下黑色的礁岩,传来令人舒适的声音。大海是那样深邃,就如夜空一般深不可测。在那一刻,我突然理解了母亲提到过的、我灵魂的颜色。

我的灵魂是蓝色的,是大海的蓝,是天空的蓝。蓝色是悲伤,是孤独,却也是包容,是扣人心弦的温柔。母亲的灵魂正是这种颜色,我第一次感受到她就在我的灵魂里,其实从未离开过。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,不知在何时早已泪流满面。

从海边回来以后,我就发现怀表里沙漏中的沙子居然重新开始流动了。我才真正明白,它衡量的是我灵魂的时间——过去我的灵魂一直止步不前,我虽仍旧继续生活着,看似向前走着,而灵魂却早已停在了某处。我的时间自从母亲离开以后就是停止的,我从未从回忆和悲伤之中挣扎出来,它们已然禁锢了我的灵魂。

而他,萨拉查.斯莱特林,却让我生命的钟表继续走动了。

四、

我后来和萨拉查结了婚,我们在四处周游的过程中又遇到了名叫戈德里克.格兰芬多和赫尔加.赫奇帕奇的巫师,他们俩和我们年纪相仿,也是非常有才华的人。我们四人非常投缘,很快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。后来,我们为了帮助更多的巫师,在苏格兰北部的一处悬崖上建了一所学校,名叫霍格沃茨。我们很快便拥有了很多学生,实现了我们教授他人魔法的梦想。

但很快,我们四人就在招生标准上有了各种不同的想法,于是,我们每个人都设立了自己的学院。我的学院叫做拉文克劳,因为母亲是个相当聪慧的人,因此智慧成为了我学院的一项重要招生标准。

可我发现,在建立学校以后,我跟萨拉查的许多想法就开始有了分歧。他对魔法血统有着执着的追求,他总是认为只有生活在魔法家庭里的学生才有资格学习魔法。我们四人因为这件事也争执过好多次,没有一次不是不欢而散。

但这样吵吵闹闹的生活也延续了几年,只是我总觉得萨拉查.斯莱特林离我越来越远了。他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健谈,让人渐渐没有办法捉摸透他的心思。终于有一天,矛盾还是爆发了——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大吵了一架后,离开了学校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
他离开了,丢下了我和那尚且年幼的女儿海莲娜,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。

在他离开的两个月后,我还是忍不住翻开了那个旧怀表的盖子——虽然早已猜到,但当事实摆在眼前之时不免感到痛彻心扉——我的时间果然再次停止了。

起初,我尝试四处寻找他留下的踪迹——不论是他那长袍上独有的清香,还是他为我亲手编织的手绳,我甚至从女儿的容颜中寻找他的身影。可这些留下的痕迹每出现一次,痛苦就将我的灵魂束缚地越紧。我才真正意识到,那个与我畅谈、待我温柔、带我周游各地、带我看见大海的萨拉查.斯莱特林再也回不来了,怀表中漏斗里的沙子也再没有流动过。他来我的生命中走过一遭,留下了种种深刻的痕迹,却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

于是,我开始尝试将他留下的一切痕迹抹去,我甚至让女儿跟了我的姓氏。但我终究不知如何面对她——孩子本是两位相爱巫师的爱情结晶,可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。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何当年提到父亲时,母亲总是那样的悲伤,沙漏里的沙子几乎停止了流动。我对待海莲娜的冷漠终于还是带来了无尽的恶果,她偷走了冠冕,离开了学校。我此刻已经重病在床,是如此期盼着能够见上她一面。我闭上了双眼,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梦中,我似乎看见了母亲在朝我微笑,我又看见萨拉查化作无数的绿叶,环绕在我的四周。但很快就刮起了一阵狂风,强风卷走了绿叶,母亲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,只剩我孤身一人了。

我的灵魂纵然停在了某处,早已跟不上我的步伐。

我对我的每一个学生说,霍格沃茨永远欢迎你们回家。可于我而言,家又在何方?我不清楚,我仍在寻觅着归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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