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上黑猫

【HP/蛇鹰/SSRR】黯淡与斑斓

一个看不见颜色的老梗，但我就是想写。

CP：蛇鹰/SSRR（萨拉查.斯莱特林X罗伊纳.拉文克劳）

分级：全年龄

架空历史（AU），短小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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萨拉查.斯莱特林看不见颜色。

他的祖上是旧教祭司，在那个遥远的年代遭受过恶魔的诅咒，从此斯莱特林家族世世代代都看不见色彩。据说，只有拥有最洁净心灵的人，才能帮助他们将这诅咒解开。萨拉查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有一张“颜色表”，就像小孩子刚识字时要背的字母表一样。那些颜色由浅到深按顺序排列着，从白色到黑色，每一种颜色他都能背得出来。

但他却从来都看不出这些颜色的区别，只有白色是能够被清晰辨认的，排在后面的那些颜色在他眼里是深浅不一的灰色，再往后那些被人们称作紫檀、绀青、藏青、墨绿的颜色与黑色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区别。

辨认颜色在制作魔药的过程中至关重要，巫师必须知道在药水变成某种确切的颜色时才能够加入指定材料。此外，通过观察颜色也能够确定魔药的优劣程度。而看不见颜色的萨拉查.斯莱特林却是一个优秀的魔药大师，他发明了一种鉴定颜色的魔咒，那个咒语会通过空中漂浮的文字将各种颜色的名称展现在他的面前。

因此他从未感到困扰，这世界的色彩斑斓与他无关。

可人们对不同色彩的反应总会让他感到奇怪——比如到了春季，许多人都会为那盛开的百花而陶醉，雨后孩子们会指着天边的彩虹大呼小叫，秋季金黄色的麦田会让农民乐得合不拢嘴，画家用那斑斓的色彩描绘出一幅风景画时总会让人赞叹不已，有人清晨早早地爬起来就只为看那被朝阳染红的天空——这些都让萨拉查无法理解，那些在他眼里不过是平平无奇的灰白画面总有打动人心的地方，而他却从未见到过这世界真正的模样。

傍晚，他独自一人漫步在田间的小路上，几个孩子正在追逐着一只“漂亮”的花蝴蝶。一个身着深色长裙的女子坐在前方的一块大石头上，望着远方的树林。她长得非常美丽，即使是看不见色彩的萨拉查依旧能够感受到她那与众不同的气质。她头上带着精致的冠冕，冠冕在阳光下闪着光。微风拂过她那深色的波浪卷发和裙摆，她惬意地坐在石头上荡着腿。

萨拉查停下了脚步，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那位女子。他用魔咒辨认了对方身上每一种颜色——她身着宝蓝色的长袍，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和一对黑色的双眸，他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都跟对方一样。可唯独她那冠冕上宝石的颜色——在他眼里呈现出“深灰色”的宝石，他无法用魔咒鉴别出来。他感到奇怪，他的魔咒从来没有出过此类问题。

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，开口询问女子那宝石究竟是什么颜色的。

“噢，你是说这个吗？”她抬头望向萨拉查，双眼是如此明亮，“那是幽蓝色的。”

“幽蓝色…是一种怎样的颜色？”他从未听过这种颜色，那是一种在颜色表里找不到的色彩。“抱歉，我看不见色彩。”

“是一种悲伤的颜色。”她似乎并不感到惊讶，“像是渗透进深海的唯一一缕光芒，光线透过海水的层层波纹显现出来的颜色。它逐渐变得深邃而又模糊，那是一种忧郁的、让人看不透的蓝。”

萨拉查认真地看着对方，他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用“悲伤”、“忧郁”这样能够勾起内心情感的词汇来形容色彩，大多数人只会告诉他那是森林的颜色、那是天空的颜色——这些颜色在他眼中不过都是那黯淡无光世界里的一部分，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。

“它听起来真美。”他轻声道。

“每一种颜色都有它美妙的地方。”她笑了笑，说道，“你袍子上沾着的那片树叶是浅绿色的，我喜欢那种颜色。”

“那是嫩芽的颜色，代表着希望。”萨拉查看向自己的衣摆，像背课文一般说出了这句话，那是看得见色彩的人们经常提到的。

“是吗，我觉得那是一种复杂的颜色。它带着蓝色的深邃与忧伤，又夹杂着金黄的热忱。”看向远方，“看见前方的那片麦田了吗？那就是金黄色的。”
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萨拉查往远处望去，浅灰色的麦子在风中摇曳着。

“我认为那才是真正代表希望的颜色。金黄色不如红色那样热烈，红色像个热血昂扬的骑士，英勇无畏，敢爱亦敢恨，有时却也冲动易迷失。而金黄向来带着一丝冷意，它像是个双眼冰冷的少女，让生人难近，却依旧带着对这世界的期待。她的爱一样能够热烈而至死不渝，她的勇气同样不亚于威风凛凛的勇士。”

萨拉查怔住了，那些在他世界里向来不过是一个代号的颜色词汇，似乎在那一瞬间被赋予了生命。他看向那片金黄色的麦田，那麦穗在他眼中依旧是淡灰色的，却俨然拥有了不同的意义，他能够感受到它们的颜色。

“颜色是要用心去感受的，不是用眼睛去看的，很多看得见色彩的人并不能真正理解斑斓为何物。”罗伊纳认真地看着萨拉查黑曜石般的瞳仁，“所以你并不是不幸的人，有些人能够辨认色彩，却没办法真正看见色彩，他们是不幸的。”

萨拉查没有说话，他的嘴角上扬着，被凉风吹得有些干涩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。

“不同的人的灵魂也是拥有不同颜色的。”她从石头上跳了下来，沿着山坡上的小路向前走去。

“你能看得出一个人灵魂的颜色吗？”他跟在她的身后。

“有些很好辨认，有些却模糊不清。”她的语调很轻松，“你的灵魂是绿色的。”

“那你的呢？”

“人总是不易看清自己，不是吗？”她反问道。

天色渐渐渐渐暗了下来，萨拉查不喜欢黑夜，四周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深浅不一的黑色，只有魔杖尖上那纯白色的光芒能够指引着他，那是他唯一能够辨认的颜色。

“今夜的星空真美。”罗伊纳随意地躺在了草地上，漫天的星辰倒映在那黑色的双眸中。

“是啊，真美。”萨拉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。“它们是纯白色的，是我唯一看得见的颜色。”

“我觉得它们不是纯白色的。星辰包含了太多神秘的色彩，群星组成里不同的星座，祭司们曾用星辰的变化来占卜，它们包罗万象又变幻莫测，它们的色彩是斑斓的。”

“斑斓的…吗…”萨拉查望着星空，自言自语道。

斑斓的，大概就像这世界吧。

他闭上了双眼，陷入了沉睡。

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向了天空,罗伊纳依旧在他身旁，还没有醒来。他坐了起来，仔细地看了看四周——一切都变了，灰白的世界被被赋予了色彩，那些他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过的色彩。朝阳染红了云层，照亮了山下的村庄，远方的天空呈现出由紫到深蓝的渐变色。

“真美…”他感到鼻子有些酸，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。

这世界原来如此绚烂。